玻璃窗上的濕氣提醒了室外與房裡的溫度差異,我隨手把熱風扇關上,離開唯一在乎我冷不冷的被單。起了個大早,打了一聲哈欠和一陣哆嗦,然後發個十分鐘的呆才捨得去梳洗。今天是為了獎勵自己那麼多夜和那麼多月的努力,而久久舉辦一次的電影日。
穿上黑色的牛仔褲,深色的長袖衣,再套上黑色的外套,對顏色配搭向來都不擅長,所以一身黑的打扮總是不會錯到離譜難看。往城市的方向大步走去,準備與友人會面在維多利亞洲圖書館前方的草坪。朋友告知會遲到,我索性走進圖書館裡避開寒流,短暫享受書與書和人與人之間的呢喃。
我彷彿能看見空氣裡瀰漫著憂鬱的藍。我們看完電影後,往南方走去。午後的陽光似乎沒有熱度,我抓緊自己的寒衣,嘗試與刺骨的風對抗;同時又抓住自己的相機,將右手暴露在攝氏10度的緊繃氛圍裡。
她們先行一步,而我停留,想為這天的黃昏記錄點什麼。走進偏離正軌的草地,步入赤裸的樹林,提起相機,片刻永恆。
我很喜歡南碼頭。我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但是只要我有時間,我都喜歡來這裡走走坐坐,即使這裡的景色已經被我拍過幾遍,在春天的早晨,秋天的旁晚,和冬天的午後裡。
生活,總是在人與人的際遇,和季節的轉變裡持續著。忙碌讓人忘記,空閒反而憂鬱,好像是為了應景,也為了不要讓自己和冬天的關係尷尬起來,人們總是要變得惆悵。我沒有回馬來西亞,也還沒有決定這個短暫的寒假到底是要用睡覺來荒廢還是微笑來消費。我不喜歡冬天,所以對外面白蒼蒼的天穹和光禿禿的樹林總是提不起勁。
我已經習慣每天為自己買一杯flat white,坐在人來人往的圖書館裡,沉溺在設計和咖啡的氣味。忙碌的學期總算來到尾聲,我卻已經開始為新學期擔憂,畢竟每個學期都有能力把我壓成虛無縹緲的狀態。
但同時卻只喜歡把自己關在狹小的房間裡頹廢,毫無根據地期待這樣的呆瀉能讓自己的身心靈充電,卻始終疲憊。所以我的寒假就這樣糾結在越睡越累卻又不想踏出外面的窘境裡。